中国检察好故事|假证牵出“案中案”

因非法利益订立“攻守同盟”，却因私利搞“黑吃黑”。结果，检察官顺藤摸瓜，揪出了“案中案”。近日，江苏省南通市崇川区法院作出判决：被告人罗平犯诈骗罪、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，数罪并罚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三年，并处罚金4万元；被告人李毅犯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，缓刑一年，并处罚金1万元；被告人杭小雨犯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，缓刑一年，并处罚金1万元。

经营不善求脱身

刚过而立之年的罗平是江苏省南通市人，早几年，他发现快捷酒店生意不错，就在南通市区投资开了家宾馆。可生意不景气，宾馆很快就转手卖掉。之后，这家宾馆又被第二任老板转手，到了杭小雨、李毅手中。但宾馆的生意始终没有起色。于是，杭小雨、李毅就找到罗平，请教经营上的事。三个年轻人也因此熟络起来。

2015年8月，杭小雨、李毅在办理宾馆的消防手续换证改名时发现，宾馆的消防安全存在问题，消防部门已作出“不同意投入使用、营业”的决定，导致“公众聚集场所投入使用、营业前消防安全检查合格证”（以下简称消防合格证）一直没能审批通过。

如果想拿到消防合格证，必须改造消防设施，这意味着一大笔资金投入。一想到这里，杭小雨、李毅直犯愁。一番合计，俩人决定把宾馆再转让出去。

事儿一说，罗平就痛快地承诺由他来操办。通过一番打探，罗平获知南通本地人老万对这家宾馆有兴趣，愿意出价35万元。这个价格让罗平暗喜，他转身告知杭小雨，宾馆转手价格是30万元，已经谈妥了。这一下子就“瞒”了5万元差额。

急于转手办假证

按照相关规定，宾馆、酒店等经营场所，称为特种行业，由公安机关实施治安管理；经营宾馆得先有消防合格证，才能获得特种行业许可证，接着才能到工商部门申办、变更营业执照，否则就是违法经营。

老万因此明确提出，宾馆必须证照齐全才能付款。为了把宾馆顺利盘出，杭小雨、李毅再次找到罗平合计：干脆做两个假证，将“消防合格证”“特种行业许可证”先糊弄过去再说。

这一招还真“奏了效”，老万信以为真，将转让款35万元打到罗平账户。罗平回过头告诉杭小雨，老万又变卦了，只肯先付10万元。杭小雨不明就里，心想能卖一点是一点，就没再多问。

2016年9月，老万把宾馆修缮一新，去公安机关办理特种行业许可证换证手续时，发现这本证件居然是假的，当即向警方报案。同年11月，三人因涉嫌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，此后变更为取保候审。

凭职业敏感揪出“案中案”

按常理，犯罪嫌疑人被抓，故事到此结束。可办案检察官在审查起诉环节发现，这起案件还有故事。问题就出在罗平身上。

今年4月10日，公安机关将案件侦查终结后，移送南通市崇川区检察院审查起诉。承办检察官小马在审查案件时发现，在罗平等人伪造证件事发后，罗平曾联络杭小雨、李毅订立攻守同盟，并声称公安、消防部门里有熟人，能打点关系，妄图逃脱法律惩罚。

职业的敏感让小马充满疑惑：打点关系就要拿钱开路，这些钱从哪儿来？难道罗平自掏腰包？谁最有可能心甘情愿出钱？

在提审李毅后，这些问题有了答案。李毅说，其实是他自己掏的钱。原来，罗平以需要打点公安、消防部门工作人员为由，向他索要了4.8万元现金及1万余元的烟酒。李毅把微信转账记录一条条翻给小马看，其中就有一笔钱转到了罗平的伯伯“琴”的卡上。

“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名字，怎么会是罗平的伯伯？”小马一查，“琴”其实是罗平妻子表姐的名字，便猜测这可能是罗平利用杭小雨、李毅急于逃脱刑事处罚的心理，又在里面捞了一笔钱。

发现罗平涉嫌诈骗的线索后，检察机关遂于今年5月将案件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。

公安机关在随后的侦查中进一步发现，罗平不仅骗取了李毅价值5.8万元的钱财，而且还以给他介绍工作为由骗了6万元。

那是2016年1月，罗平声称能将李毅介绍到当地的海洋渔业指挥部工作，但需找人走关系，一下子就要走了6万元。

可罗平接受检察官讯问时却辩称：他曾给李毅写了一张6万元的借条，约定事情办不成就退钱，他们是借贷关系。

果真如此吗？

小马深入调查发现，所谓的借条其实是罗平实施诈骗后，迫于压力补上的。去年11月，在罗平因伪造假证案发后，其家人得知他还向李毅骗过钱，生怕再出事才让他出具了一张借条，并全额退还了6万元。“但这并不影响先前诈骗行为的认定，还钱的行为只能视为退赃。”小马说。

至此，罗平诈骗李毅财物的犯罪事实查清了。

8月7日，罗平因涉嫌诈骗罪、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。杭小雨、李毅也因涉嫌伪造国家机关证件罪被提起公诉。近日，法院作出了一审判决。